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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，王大川与陈细枝躺在床上，他将白天与王曲说的话全部转送给陈细枝听。
陈细枝听完沉默了许久。
“大川，其实之前我也有过这种想法，我想若是在逃荒途中没有这个孩子就好了，可这个孩子当时多坚强呀，跟着我们上窜下跳，吃树根，啃树皮。”
“安安生生的待在我肚子里，一点见红的迹象都没有，后来到了木元村，老大才七个月就迫不及待要出来，出生的时候，哭声弱的就像猫崽子一样，那胳膊腿，跟我们拇指一样粗。”
“都以为这个孩子养不活了，可他偏偏就是在好几次晕死过去后，又顽强的活过来，一路磕磕绊绊长大，为了他，我背后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。”
“你说的对，我们也不欠他什么了。”这句话说完，一滴清泪顺着陈细枝眼角落下。
夜里太黑，王大川并没有看见，但他感受到了老妻的失落，伸手握着陈细枝，“他也不是一无用处，至少还生了四个贴心的孙辈。”
虽是自嘲的说法，可王曲这些年确实对这个家也没有多大的贡献。
不仅没有贡献，还惹出不少的事，家里大多数吵架的时候都是因为他。
“别想了，睡吧，咱们做父母的责任已经尽到了。”
清晨，大家是在一阵滴答的雨声中醒来，王大川正在穿衣服呢，门外就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
“爷爷！”
“外公！”
原来是家里的孩子，他们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过来看望王大川今天早上有没有好一点。
家里现在热闹的很，二房跟三房没有时间带孩子，就把孩子都丢到新房这边，吃住都在这边，他们就给陈细枝带孩子的钱还有生活费。
再加上王艳她们姐妹俩的孩子，整个家里总共十几个孩子，一醒来就是叽叽喳喳，吵吵闹闹的声音。
“哎！在呢在呢。”王大川一打开门就看见家里的孩子都穿戴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。
每个孩子的目光里面满是关切。
“爷爷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会不会很难受啊？”
“外公生病了，要吃药，吃药了病就好了。”
“爷爷，你好好在家休息，阿远回来给你带糖吃。”
“外公，我娘说了，生病了不能到处乱跑，你快回去躺着。”
这些孩子你言我一语的，根本就没有王大川插话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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